已经爬起的三翎将尉被几名可靠亲卫团团护在中央,瞧到这两人大杀四方后骂了一声娘。
一个与他平日说得上话的亲卫咽下口唾沫,迟疑片刻问道:“将军,要不要放狼烟让城外驻军一同帮忙拦截?”
“放个屁的狼烟!老子带着几百号人,若是让两个江湖武夫就这么逃了出去,还怎么在南-疆大军里混?周室岳那小子跟我争骑都校尉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档子事传出去,你们不要脸老子也不要了?”
亲卫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说话。
三翎将尉拿杀夷刀刀背拍了拍亲卫肩膀道:“去、把雀翎车给推出来,老子真不信这两人是铁打铜铸的,再传将令,谁砍下这两人脑袋,想要银子还是女人尽管开口,要是能砍下两人脑袋、嘿!老子亲自去大将军那给他请功求个有虎符的官职来!”
亲卫听到雀翎车后眼前一亮,中气十足应允道:“喏!”
南-疆十万大军,镇守帝国南境多年,从来是胜多输少,人数相当下南夷部落胜算不到三成。这也是为何将种子弟挤破脑袋要进南-疆大营的原因,只要有银子铺路有人脉逢迎,熬上四五年挣个六七品的官职简直能用手到擒来来形容。
不单归功于南疆兵卒骁勇善战,更是帝国百年的丰厚底蕴在此,论兵器甲胄军械,都远胜化外之地的南夷。诸多造工精良的军械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南蛮子眼花缭乱,曾有南-疆军营中的大匠豪言道:老子做出的器械就算白送给南蛮子,不开窍的榆木蛮子也不会用!
这便是一国底气的所在,文治武功百家争鸣,并不独尊哪家门派,想要让皇室刮目相看那便拿出真才实学来,再由天子自行采撷。
慕容抚胥已经杀了不下三十多甲士,在他的刚猛拳头下,少有完尸。有两个趁着他敛气空隙凑到身边的甲士甚至还没来得及举刀,就被他掐断了脖子扔飞出去。
身上腥气扑鼻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这时已经没有章法可言,全然是境界内力作为支柱,杀的身边甲士血肉横飞。
在对阵南夷向来悍不畏死的南-疆甲士看到袍泽一个个倒下,不是被面前这已经发狂的男子把胸口锤扁,便是让紫色罡气削去持刀的手臂,多少心里有些发怵,他们不怕死,但也要死得其所才对得起自己这身皇朝甲胄,让人跟割韭菜一样收割性命算哪门子事?
整个人像是从血河里打捞处出来的的慕容抚胥身边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甲士,两脚边躺倒七八具尸体,血泊汩汩流动,不过两丈远,慕容抚胥单凭一双手就就夺取无数性命,伫立在铁甲裹尸之上,连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南-疆甲士都为之胆寒。
浑身上下就没一处不染血的慕容抚胥周身紫色罡气淡薄不少,举手投足间都有扑鼻的腥气散发,一双虎眸血色如残阳,这时手里像是提起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举起一名甲士,单手便掐着他喉咙举起,任其蹬腿拳打,慕容抚胥的手臂纹丝未动。
这位姑苏城主虎眸眈眈扫过四周,看到的只有生畏下的目光躲闪。
侯煦破盾横枪来到他身边,比起慕容抚胥也好不到哪去,一把抹去额头上还温热的血液,喘着粗气道:“慕容城主还真是威风呢,怎么?想杀尽这几百甲士大步潇洒走出严华城?小的斗胆说一句,城外的驻营离严华城可不远,我没这闲情雅致陪你玩耍,等等再来上几千喽啰,你就算背后长出对翅膀也逃不掉。”
慕容抚胥眼神一凛,抓着的可怜甲士往侯煦扔来,怕这位城主杀到失心疯连着自己也要一同掐死的侯煦往旁边挪了挪,竖起枪头立在身前,一声惨叫后的甲士脊背撞在枪尖,跟糖葫芦一样串进飞翼骑枪的枪杆。
“你个余孽少挖苦我,没有本城主在前开道,光凭你能逃得出这几百甲士的围堵?慕容氏言出必行,这时本城主不对你出手,等出了城门,第一个先撕碎你!”
侯煦干笑两声,眼神瞄向慕容抚胥刻意隐藏的颤抖手臂,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几息之间连着破甲带杀人,别说是生罡境的慕容抚胥,就算换成个锻体境的高手一样也难短时间内平复体内湍急如奔流的真气。更何况是像慕容抚胥这种不计后果只求一时爽快的残忍搏杀?
也就是他底子打的扎实,慕容氏的武学上乘,不然别说还有力气跟侯煦插科打诨,早就趴在地上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后者了。
慕容抚胥停顿住不善语气,生硬喑哑道:“劝你暂且收起心中的小九九,这时你藏一分力,咱们脱身的处境就会严峻一分,威震辽北道数百年的宣武王府,底蕴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慕容抚胥脑袋扭向侯煦,狰狞发笑。
咱们?
慕容抚胥笑在脸上,侯煦则是笑在心里。看来这慕容抚胥是真的力不从心了,不然依他的心性哪会放下身段和侯煦套近乎?前一刻还扬言出城就要生撕自己,后一刻就要老子卖力。也难怪一座江南水乡中枢之地的姑苏城乌烟瘴气,有这么一位脑袋跟被驴踢了一样的憨憨城主,能好才难。
心里虽是腹诽一顿,把慕容抚胥贬的一文不值,但侯煦还是老实沉声回了一字:好。
飞翼骑枪抬起,侯煦深吸一口气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眨眼,手中骑枪直刺贯穿三甲三人。
围拥的南-疆甲士纷纷后退,躲其锋芒。
抖落掉枪头尸体的侯煦正在纳闷,便看到眼前一直再往后退的持刀甲士如避潮水向两边哗哗散开,两辆造型奇特的战车在几名甲士推动下朝自己冲来。
慕容抚胥见到南-疆甲士主动让出道路,惊喜之余没有深思,瞬间便超过了侯煦往外奔去,脚不沾地。
相比不光杀红眼,连脑袋里那根弦也一并绷断的慕容抚胥,侯煦就要淡定的多,拧开连接飞翼骑枪的两截枪杆,随手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袂处擦了擦上面血渍,并不急于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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