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周急促的话语，王大毛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形势下，老周想来是不会乱说的。可如果真如老周所说，等于是三个名额已经内定——校长两个，学校分数最好的尖子生一个，这是没法动的。那只剩下两个名额，却要被一群人虎视眈眈。
王大毛要的，当然也是两个，真费劲弄来一个，给谁都不合适，真还不如不要。
“那，往年这余下的两个名额是怎么定下的？”王大毛沉思了片刻，问出了最为紧要的问题。
“这个，这个一般都是开会，校领导和高三的班主任开会商量。说来是商量，大多都是几个领导提前定好。往年多都是给了身份比较特殊的学生。去年的两个，一个是给了副县长的侄女，另一个是给了教育局局长的外甥。”老周不敢隐瞒，直接交了底。
王大毛听后却是皱了皱眉，说道：“不对啊，校长不是拿走了两个嘛？要走关系他要走的那两个还不够用？就剩下这俩，还这么整，你们就没意见？”
躺在地上的老周苦笑一声：“大毛，这就是你糊涂了，你想想人家有着教育局长，副县长的关系，干嘛还要来到这乡下高中，城里重点高中进不去吗？人过来就是图这报送名额，校长混了这么多年，哪能不懂事。至于校长手头那俩名额，其实根本就到不了他手里，教育局那边就安排了。”
王大毛‘呵’的一笑，他到真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校园，几个保送名额，就有着这样官僚，这样错综复杂的规矩，不由感觉有些荒谬——所谓的文明和谐团结友爱，发展到最后，社会的各个层面还是靠关系，靠权利说话，真特么有意思。
“那今年呢？老周你也是老班主任了，保送名额的事儿，你应该也听到一些风声了吧？”王大毛沉声问道。
“这个，今年情况有些特殊。难得能跟县领导，局里领导挂上边的亲戚，咱们学校居然没收一个。所以五个名额里，实际上真有三个到了学校。按照惯例，学校模拟考第一名那个是肯定要给的。剩下这两个……我听钱主任谈过一次，校长的意思是送一个给那个给咱们学校捐助了几百万的名誉校长。大毛，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名誉校长’？那不就是苏晴？王大毛‘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晴的不就是他的？
王大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要不学校哪儿来的钱翻修宿舍教学楼。呵呵，教育局每年补那钱，怕是还不够你们分吧？”
老周尴尬一笑：“我们做教师的能分到什么，大头都是校领导拿了，我们最多喝点汤。那个，这个名誉校长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到真是个美人儿……咳，前段日子也不知道为啥突然走了。这两天又莫名其妙的回来，说要继续教学。校领导几人当然喜不自胜，这个名额呢，肯定还是要给的，毕竟人家一挥手就给咱们学校砸了几百万。学校也不是不知好赖。不过我觉得校长他们这番到只是做做样子，毕竟那样年轻的美人儿，又不是本地人，哪里用的上这‘保送名额’，推让一番应该不会要，最后还是几个领导手头的筹码。”
王大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要？干嘛不要！不要白不要！
“那，老周，就当这名誉校长不要这个名额，那这两个名额，学校是准备怎么分？”
老周呼了口气，说道：“能怎么分？不还跟前几年一样，价高者得罢了。往年的一个名额最后都卖到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现在这年头，有钱人真的是多了去了。”
一个普通‘211’院校的保送名额，能值这么多？王大毛摇了摇头，却觉得是卖少了。
一个普通的一本名额对于普通家庭已足够珍贵，甚至能改变自家孩子一生的命运。对于那些不差钱的爆发户来讲，却是再便宜不过的，最划算的投资。就算上百万，拿来自用或是走关系，高校保送名额，都是极有面子和里子的东西。
这百十万，还真的卖的太贱了。想来也是因为校领导几人不敢声张，怕惹来是非。真要是能公开拿出去卖，这样的名额售卖的价格高上几番都不稀奇。
“价高者得啊。”王大毛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按照老周的说法，他等于是已经得到了一个保送名额。但另一个，对于手底下的钱都要做正事的王大毛来讲，却有些难办了。
“大毛，不是我说。这保送名额，你真不用动心思。这当然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你那俩妹子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很优秀，月考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十。只要高考不失误，考个普通一本还是没问题的。”
王大毛摇头一笑，老周说的是实话，小花和小朵的成绩他当然知道，本来就足够优秀，如今得到了王竹送给她们的舍利小佛之后，基本上也不会有发挥失误的可能。
但王大毛，在非常有可能以及必然的两个选项中，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小花和小朵，他是真当作亲妹子来看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苏晴和方秀儿还要亲。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给她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如今，王大毛的眼前，就是这种可能性。他当然要全力以赴！
王大毛暗自盘算了一番，他手底的钱，抛去要租地种树的启动资金，真正能动的，只有这次秋收完卖的芝麻的钱。小两百亩，按着亩产五百斤来算，到也有百十万的毛利。
这在乡下当然是笔巨款。如果能真买来一个保送名额，其实也真不算贵。
但王大毛不能保证这些钱，真的足够。老周说的很对，这年头，有钱人多了去了。一个县里的土地局，土地规划方面的干部，随随便便都能贪污上亿的年代，他这点钱，真的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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