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好看的年轻女人很安生。平日最忙的事当然是哄孩子。后来也学着乡下大多人家,在小院里养了些鸡鸭,再就是洗衣做饭,然后坐在门口安静的等男人下班。就算偶尔串门,也只是到只有两个姑娘的刘春花家。
那时的农村很可怜,但陋习却真的不少。哪个村子都少不了偷别人家媳妇儿或是偷别人家汉子的丑事。这好像就是人性里的恶,自古以来,自是难免。
如今许多上了岁数的人,回想到那个年代的农村,都是觉得可怜又可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年头的乡下农村,风气真的不好。
王秋霜这样标志的像是电视里头走出来的小媳妇儿,她男人又是看着那样文气的一个男人。在当时那个环境,当然少不了被村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人觊觎。
找着乱七八糟的借口,趁着王秋雨没在家,去他们这干净小院乱转的男人,那真是不分老少。起初王秋霜还能忍着不快,强陪着笑脸招待一番,毕竟他们是外来的人家,并不想得罪乡里乡亲。但时间久了,王秋霜倒也看出了那些男人眼中毫不隐藏的欲望。见得多了,王秋霜也不再没事乱陪笑脸,每每男人一去上班,她就领着两个孩子,到只有两个姑娘的刘秋菊家串门。
那时还是个待嫁姑娘的刘春花,对这个从城市过来的女人也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有几分羡慕,有几分嫉妒,也有几分不甘。孰多孰
但王秋霜却也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串了几天门,她就发觉了刘秋菊看着她那复杂的眼神。女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还是个少女的刘春花的心思。但她却也不恼,自家男人有多优秀,她当然心知肚明。在城里的时候,周末去工人俱乐部玩,总有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缠着她男人,每每此时,她总会抱着俩孩子笑吟吟的给自家男人解围。那些年轻姑娘那不甘又羡慕的眼神,她见过了太多太多。所以一看到刘春花那复杂的眼神,王秋霜就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怀念。
哪个少女不怀春?淳朴的乡村姑娘这样的情思,王秋霜倒是真的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由于王秋霜的大度加上刘春花的单纯,没过多久,她和刘春花倒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刘春花也渐渐的放下了对王秋雨的心思,毕竟这样的两口子真的是极为般配的。人家又哪里看得上她这样的一个乡下姑娘?
乡下日长,因为除了农忙,闲暇时间太多。王秋霜无聊之时,见刘春花对缝纫做衣极感兴趣,倒也兴趣盎然的教了她许多城里流行的新款式衣服。这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好了不少,真如姐妹一般。熟稔了以后,王秋霜因为不想见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很多时候午饭都是在刘春花家吃的——她男人中午都是在学校吃饭。
不过两口子确实很有素质,吃也不是白吃,隔三差五,男人总会拿着好吃的罐头或是割两斤肉,买上一些鸡蛋什么的,拿到当时极为贫困的刘春花家。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越发紧密,到后来很多时候,男人下了班也都是在刘春花家吃饭,然后陪着老人笑呵呵的唠唠嗑。
男人的知识极为渊博,不管是时政还是历史,更或是民间逸闻,都能说得上话,还说得头头是道。令那时当做听众的刘春花和刘秋菊姐妹俩,都听得津津有味。
细想起来,那段日子,也着实是刘春花未出嫁前最为开心的一段时日。
但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彼时的刘春花显然还不懂这个道理。
那就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地里的庄稼已经收获完毕,刚种上小麦,正是乡间最为清闲的一段时日。
那天,刘春花记得很清楚,天刚蒙蒙亮,她就从床上爬起,给还要上学的妹子刘秋菊做早饭。那时的乡间家家户户都还在烧柴火锅,液化气,电磁炉什么的都还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生了火的刘春花,给锅里添了水,从竹子编制的馍笼里拿出了几个昨天刚蒸的满头,要放在笼子里热一热。早饭只是常吃的馒头,玉米糁,咸萝卜丝。不过刘春花转了转眼,狠了狠心,往锅里放了七个生鸡蛋——等下她想叫王秋雨们一家人过来吃饭,昨晚吃过饭闲聊的时候,王秋霜说了这两天她那个来了,早上有点起不来。刘春花当时就上了心。她那回儿已经把这小两口当成了自己的哥和嫂子一般。煮这七个鸡蛋,当然是王秋雨家四口一人一个,自己家里两老一人一个,还有个上学的妹子,那营养也得跟上。至于自己,鸡蛋这么金贵的东西,不逢年过节,那是万万舍不得吃的。
忙活了半天,饭菜总算做好。刘春花叫了贪睡的刘秋菊起来洗脸刷牙后,就走出笼门,去王秋雨家喊他们过来吃饭。
深秋的晨风很凉,但家家户户渺渺升起的炊烟,还是给人一种人间烟火的暖意。
踏着露水的刘春花没走几步就到了王秋雨家的小院外,只是当她看到院外停着的一辆白色小轿车之后,就满脸惊讶的瞪大了眼。
在那年头,能骑上摩托车的都算是乡里村里的风流人物。小轿车?那不是领导就是富商!
只在偶尔进城时,见过寥寥无几小轿车的刘春花一下子就被吓住了。但片刻后,院子里传来的大声争吵声,却让刘春花止不住好奇心,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墙边上。
“看你这畜生做的好事!”耳边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无比愤怒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小女孩儿小声抽泣着的声音。
刘春花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那个粉雕玉琢的王大丫的哭声。
怎么了?
之后确实漫长的沉默。最终忍不住好奇心的刘春花,找了几块砖头垫在脚下,站在上头垫着脚尖往院子里看。
只是院子里的情景,一下子就让她瞪大了眼,差点让她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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