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应该是点了头。梁健没有回头去看。张副董事长说：“那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说。”
后面的话，梁健没有听到，等到梁健回来的时候，司机已经被护士推去了手术室。张副董事长站在窗边，手撑着窗沿，背影透着沉重。
梁健从来没见过这样张副董事长身上会有这种沉重的色彩。看来，周总经理的意外对他影响很大。周云龙是行动的负责人，他出了意外，这行动，很有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了。如果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了，那么以后再想重启就很难了。这对张副董事长来说，无疑会有很大打击。
他想治治这宁州总公司的水，不是一天两天了。
梁健想了想，走了过去，正准备开口，张副董事长忽然说：“云龙的事情，很可能不是意外！”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梁健耳边炸开。梁健愣在了那里，足足有两三秒的时间，才回过神，问：“张副董事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周总经理？”
张副董事长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云龙的车前几天莫名地刹车失灵，当时就差点出意外，幸好云龙向来开车速度不快，加上反应及时，才没出事。”
“那今天呢？”梁健追问。
张副董事长只说了一句：“集团出去第二个路口，出现一辆水泥车，你觉得正常吗？”
梁健一听这话，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下集团周边的情况，附近并没有什么工地。除非有工地，否则类似水泥车这种大车是不允许进入内环的。即便是深夜。这确实让人生疑，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凡事皆有万一。
但，基于现在正开展的治水行动，周云龙的事情不是意外，也是很有可能的。那些工厂负责人，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梁健又想到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培友人。当初，这个培友人就是为了治水的事情，狗急跳墙，才有了后来的很多事。很难保证，这宁州集团的工厂中，没有第二个培友人了。
梁健想了想，问：“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夏总经理？”
张副董事长考虑一下，说：“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梁健想想也是，这交通意外，本来就会归到安保部中去的。周总经理的车是集团车，那些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会立即上报，此刻夏初荣肯定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张副董事长的电话就响了。张副董事长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不过五分钟，夏初荣就出现在这里。
他到了后，看到梁健，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梁健现在已经不是副董事长秘书了，却比他还快出现在这里。
梁健叫了一声夏总经理，夏初荣说：“你也来了。”然后又看向张副董事长，问：“云龙情况怎么样？”
张副董事长说：“还在手术，具体情况不清楚。”说完，张副董事长问夏初荣：“事故现场的照片出来了吗？”
夏初荣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去那边看了一下，现场很混乱。”
张副董事长沉默了一下，问：“你是怎么看的？”
这句话，让夏初荣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梁健。梁健注意到夏初荣的目光，就插嘴道：“我们刚才听司机说，周总经理自己的车在前几天刹车出了问题，差一点出了意外。”
夏初荣听了，眉头皱了一下。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又有人来了。梁健看了过去，是两女一男。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三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两位女性，更是已经眼眶都红了，眼泪随时都会出来。不用猜，也知道，是周总经理的家人来了。梁健忙迎了过去。
梁健没敢多说，就告诉他们周云龙还在做手术，张副董事长他们也过来安慰了几声。又过了一会，集团里也陆陆续续来人了。很快，就挤满了急诊室的大厅。
护士嫌人太多，不方便，一些人就被赶到了门外。
周云龙的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很成功，但因为周云龙的脑部受到了撞击，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知道。
梁健在凌晨的时候，和张副董事长一起，离开了医院。本来，集团那边有车，但是张副董事长不想坐，指名让梁健送他回去。集团里的人，都清楚，张副董事长对梁健是格外的欣赏，所以也都不太惊讶。
倒是，同样也收到通知来了的萧正道，看着梁健与张副董事长一起坐进车里，很是不是滋味。
车上，张副董事长忽然问梁健：“云龙这次意外一出，治水行动肯定不能再由他负责了，你觉得，由什么人来接替云龙比较好？”
这个问题，在之前等待手术结果的时候，梁健的脑子里已经转过好几遍，他在猜测张副董事长会让什么人来负责。以他对张副董事长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治水行动的。果然！
梁健想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就说：“张副董事长觉得永州公司副董事长高成汉怎么样？”
自行动开展以来，永州公司是成绩最为突出的一个公司。周云龙数次都在张副董事长面前提到过。而且上次张副董事长做东请华剑军一家吃饭的时候，席上高成汉的表现让张副董事长也很是满意。听到梁健提到高成汉，张副董事长沉默了几秒后，说：“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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