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着泪，别着小脸：“我讨厌你！”
而他的心脏，像是被腐蚀掉了。
她讨厌他……
这是顾慕阳从来没有想过的，她怕他，正常，但是她怎么会讨厌他呢。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抬眼……
宠儿的身体往后挪了挪，小嘴抿得紧紧的，不出声，就只是看着他。
“讨厌我什么？”他的声音却是无比地温柔，在灯光下，他的面孔清贵而英俊。
她应该……会动心的，但是她却是除了害怕，还是就是逃避。
她没有出声，身体颤抖着，他没有再逼问了，替她将衣服拉好，然后轻轻地说：“睡吧！”
他和她一起睡，她僵硬着，最后他还是没有舍得。
抱了床被子睡到了沙发上。
在幽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她轻轻地蠕动着，最后沉沉地睡着。
他抚着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
清早时，她还没有醒，他走过去，轻轻地揭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还好，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看到她睁开的眼。
还有带着些许害怕的神情。
他微笑，伸手抚莫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然后替她穿了衣服：“下楼，我做早餐给你吃！”
她抿了抿唇，走到洗手间去洗脸。
他看着，然后摇着头下楼……
喝醉最终，她还是没有下来，他只能端着盘子走进卧室。
门打开时，宠儿像是惊了一下，看着他：“你是谁？”
他的眼里，有着一抹痛苦之色，她又忘了……
他端着盘子，走进来，蹲在她身边：“我是顾慕阳，宠儿，忘了吗？”
她仔细地搜索着他的脸，好久，才轻声地说：“我不记得了！”
她蜷着自己，拒绝和他说话。
她再也不肯出门，一天比一天自闭。
而且她每一次忘了，他再对她说自己叫顾慕阳时，她捂着自己的耳边，不想听。
她痛苦……留在他身边。
他痛苦地察觉到这一点。
他在卧室里，她就能整夜地睡不着。
所以后来，他们分房睡了。
顾宠儿，像是一朵鲜花凋冷一样，迅速地枯萎了。
她变得胆子很小，蜷在那里不出声，能一周都不出卧室一步。
她的小脸越来越苍白，也越来越惧怕人。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大声，生怕会吓到她。
而她最怕的人，是顾慕阳。
顾慕阳起身……
我宠儿，我应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地……痛苦。
她会这么厌恶他的存在。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头一次，在她面前抽烟了。
当火星亮起，他狠狠地抽了两口。
打开窗户，让风将脑袋吹得冷静一些。
掉过头，就看着她可怜地坐着。
他看了她好久，才轻声地问：“你是不是很痛苦？”
宠儿近乎是有些苍惶地抬眼，望着他，目光里有着不解。
她果然，什么都忘了。
他忽然就摁掉了烟，然后快步朝着她走来。
捉住她的小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顾宠儿，你说过，永远爱我的！”他终于挪开，
宠儿，我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
她怔住了。
而他却是无力的。
颓然地放开她……
是不是他不在，她会轻松些，不会那么害怕？
不会，因为他而发抖……
是不是，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倒退一步。
如果一定要痛苦的话，他宁可那个人，是自己。
他蓦地走出去，一步一步，都很艰难。
当那扇门关上时，他仰头，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着。
而房间里，她还在发抖……
她怕他，但是她也隐约地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
可是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始终是，陌生的。
他离开了，她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害怕起来。
卧室太大了，她一个人……
她蜷在那里，一整晚。
顾慕阳站在外面好久，终于，他拿起了手机，拨了龙谨欢的电话：“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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